※熊菇架空。
※八百萬神後續。
※有一點點《Egocentrism》的相關內容,不知道也沒關係。
荒瘠無垠的農田中央默默耕耘中。
※八百萬神後續。
※有一點點《Egocentrism》的相關內容,不知道也沒關係。
荒瘠無垠的農田中央默默耕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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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是祭神的日子。
轉眼間秋季已然過去一半,算了算時間今日正好是月夕。
早在夏季尾聲著手入冬準備的米利安,百忙之中也沒有遺忘這個重要的日子,以往在村裡時大家都會互相提醒準備祭神,祈求平安以及安然度過接下來嚴峻的寒冬。
現下跟於忌神身邊米利安也不忘記日子,甚至獲得對方的同意隻身到鄰近村鎮中去採買日常用品在返回森林中。
本來空蕩蕩的洞穴在這段時間多了不少東西,顯得比以往要有人氣,米利安一大早便上村鎮去買要祭神的供品。
說是要祭神,其實只是幫忙跑腿買些忌神要吃的食物,和以前不同不再需要擺桌拜月唸誦祈文,對於本來就跟在神明旁邊的米利安來說,是更直面的現實感,少了原先的儀式令他一瞬間產生神仙也是需要進食的錯覺,可當他開口提問,對方的回答馬上就推翻不切實際的念頭。
「月夕拜得月餅陰氣很重,陰氣重的食物對我來說是補品。」
當時忌神這麼回答米利安,還不忘叮嚀要他買裡頭有包蛋黃的月餅。
月夕不但是祭神的日子同時也是相聚團圓的日子,米利安並沒有親人,仍住在村裡時大家會在這天聚於中央廣場,在祭祀完後一起吃些簡單的食物,縱然他們都是老人或病殘之人,那一晚的氣氛一直都是米利安為數不多感到放鬆的時候。
然而離開了那裡,米利安才知道為什麼即使貧窮難熬,時不時就會受到戰火波及,定居在村的那些人都不曾想過要搬走。
為採買而踏進熱鬧繁雜的市集時,一路以來若有似無的視線變得明顯,米利安按下心中不舒服的情緒加快步伐,完全沒有浪費時間東張西望,徑直走往餅舖去購買月夕的月餅。
聚焦於米利安身上的眾多視線並沒有因此減少,反而因為他靠近餅舖更加肆無忌憚,周遭露骨的觀察目光使得雙眉終於忍不住攏起。
與常人不同的人終究會得到不平等的待遇,出了居住的村子後米利安對此有了深刻的體會。
缺了左臂的青年打從踏入繁華的村鎮就受到各式各樣的打量,已經進出多次一段時間對於如此注目他依舊無法徹底習慣。
有時甚至會得到充滿惡意的評論,彷彿米利安除了斷肢外還耳聾似的,大聲毫不忌諱的對他評頭論足。
放在以前,每逢節日都會是米利安期待的日子,現在卻因為這些無心的視線或言語而心情沉重。
「歡迎光臨!這位……客人。」
進到餅舖忙碌的店員迎面而來,他揚起的笑容在注意到米利安身體的殘缺時有一瞬間的僵硬。
眨眼的剎那米利安沒有看漏,他裝作沒注意到告知對方需要的月餅,有忌神要求的口味還有自己想吃的,兩種口味各一半。
「好嘞!馬上為您備好!」
餅舖人員很快收拾好失禮的反應朝氣如常對舖內負責包裝的其他人喊道,米利安避開來來去去的人潮走往角落,由於家家戶戶忙著夜晚的祭拜,餅舖比起平日熱鬧不少,還不見正午就隱隱出現排隊的人龍。
忙碌起來的店員招呼完米利安後便回頭朝來客服務,喧嚷的店內僅有他駐足的一隅安靜許多,米利安望往那些手腳俐落將月餅包好的人們,藉此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從門口方向投來的強烈注視。
「是外地來的吧……」
「哎呀、看看他的左手……」
「沒了?真可憐……」
「看著挺噁心的……」
「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說不定以前做了什麼骯髒事呢……」
即使店員朗聲接待的嗓音繚繞於耳也無法徹底掩蓋住那些碎言碎語,米利安保持沉默等待著,驀然間感到有些煩躁。
他想起當初為了村子漫無目的尋找傳說中的神明,與忌神相遇,對方明明看見米利安殘缺的身體卻沒有對此表示,即使他們相處已經有段時間,米利安也不曾感受到如此露骨的不適。
第一次米利安浮現出迫切離開人群的念頭。他再次看往店員,正好和望來的餅舖人員對上眼,米利安邁步靠近那人,高大的身軀似乎令人感到壓迫,店員掛著笑容後退幾步,把用木盒裝好的月餅遞到兩人之間。
「這是您要的月餅。」
掏了足量的錢交給對方,米利安接過用線繩綁好的木盒,禮貌地道了謝便拉開步子匆匆走出餅舖。
正午時分米利安才回到忌神所在的洞窟,他把繩結鬆開掀起盒蓋,分出屬於忌神的那份月餅,拿給坐在外頭大石上的忌神。
「怎麼去這麼久?」
接過月餅,忌神捻起一塊稍微看了看,沒有馬上吃轉而詢問米利安。
「今天是月夕,去買月餅的人比平常要多,在那邊等了一會兒。」
米利安如實告知,買完該買的東西接下來還有很多事等著做,就算月夕祭神還是得把平日該做得活兒完成。
「人類村子在月夕這天都有活動吧,你要去我可以准許。」
忌神突如其來的話語令米利安停頓下離開的步伐,他回過頭臉上帶著愕然神情,顯然是沒想過對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稍稍沉默一會兒,米利安緩緩搖頭。
「不,我還是不去了。」
在米利安看不見的角度,坐於大石上的忌神挑起一邊眉。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羅索大人,我……其實我並不那麼想去村鎮。」
「怎麼?這種野人的生活讓你裝了一腦袋雜草,連回到人類那裡都不會了?」
和往常無異,只要一開口就說不出什麼入耳的句子,清楚明白忌神羅索這點的米利安沒有因此有所情緒變化,方才進村的時候就已經遇到更糟心的事,對方這種程度的惡劣反而莫名令他放鬆。
「當然不是,是……」
米利安沉吟一陣,決定將剛剛遭遇到的插曲誠實說出。
「我缺了左臂的樣子比較引人注目,我想,不去鎮上會好一點。」
聞言大石上頭的赭紅身影回頭看了過來,米利安對上祂的視線,一時間有種冷涼的感覺,森林裡不知何時突然起了大風,或許再晚一些就有可能會下一場雨。
「羅索大人,我先去把衣服收──」
「那群雜碎嘲笑你少了一隻手?」
強硬打斷米利安接下來的話,忌神羅索下了大石踱步到他身邊,褐色雙眸微微瞇起,時常看不出喜怒的面龐露出一道使人生畏的諷笑。
「猖狂的螻蟻。你也是,沒腦袋的蠢貨,我給你的左臂呢?幹嘛不用?」
「……用了會更引人注目,人的身體不會是半透明的。」
「無聊,被嘲笑活該。」
「就算我用了也還是會被當作是異類……。」
「所以你就甘願保持沉默任他們議論?簡直愚蠢。」
抬手一揚,忌神羅索手中的月餅在半空中劃出乾淨俐落的弧線,滾入草叢消失進森林裡,他拍了拍手撥掉黏在掌心上的餅屑,轉身走往洞窟。
仍停留原地的米利安微愣一瞬才跟上對方的腳步,還未踏進洞口,數道黑影飛速擦過他身旁劃過,順著軌跡回頭看去,只見殘影向四方飛散,米利安甚至沒看清是什麼東西。
「把垃圾扔掉。」
同話語一起砸過來的是用來裝月餅的木盒,米利安手忙腳亂使動不熟練的力量幻出左臂堪堪接住盒體和木蓋,原先放在裡頭還未處理的月餅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先進來的紅髮忌神做了什麼。
「裡面的餅⋯⋯。」
「我扔了。」
對方的話讓米利安想起前幾秒那幾道從旁邊飛衝出去的黑影。
預備來當晚上賞月時的點心就這麼沒了,米利安沉默片刻,沒有再開口應答手拿空木盒回到外頭做處理。
-
寒冬的腳步越近,白日的時間逐漸變得急促,步入夜晚的溫度比起幾個月前要來得涼爽,米利安對此感到苦惱。
出村後即將迎來第一個冬季,以往忙於適應待在忌神身邊的生活,米利安此刻才察覺思慮不周將帶來什麼苦果,而一往如昔始終搞不懂如何作想的那位神明似乎也不曾注意到嚴寒對於人類的影響。
或許是氣溫持續下降的關係,米利安忙碌做事時明顯感覺到森林裡的生物蠢蠢欲動,偶爾會聽見遠處傳來狼嗥陣陣,不經意抬頭鹿影逃竄騷動輕易能窺視。
圓月升起亦是祭祀之時,少了月餅作供米利安仍拿出酒水斟滿杯,置放石上,待月升至最高空即結束祭拜。
若是於村中,此時村裡的人們會不約而同來到廣場,擺好供品後或坐或站一旁,閒聊、吃酒等待時間流逝,米利安總是覺得這段時刻相聚比起祭祀來得重要得多。
「你做什麼?」
從洞窟走出來第一眼就看見把酒水擺於石上的景況,忌神轉頭向米利安問。
「月夕的祭拜。」
遵照一代承一代的傳統來做拜神的米利安語氣理所當然。
「我就在這裡你是要拜誰?」
紅髮忌神略一挑眉,來到擺放酒水的巨石執起杯喝下裡頭的酒。
「月夕祭拜的對象也是忌神嗎?」
一旁眼見酒水被喝了個空,米利安有些困惑,按傳統來看今天的節日似乎和忌神扯不上關係。
「當然不是。」
嗤笑了聲,羅索臉上的嘲笑毫無遮掩,他拂去袍袖上莫須有的塵埃,米利安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穿著一如最初遇見時的裝束。
「還在磨蹭什麼,我可沒時間跟雜碎鬼混啊,動作快點。」
米利安遲遲未有動作的呆愣樣子惹得羅索皺起眉,紅髮忌神語氣不悅催促道,全然不管米利安面上清晰的茫然,連解釋都沒有就把身形壯碩的人類趕進山洞。
「我們到底要去哪?」
米利安的聲音傳出洞口,回音模糊了詞語間的困惑,立於土面抬頭望往高掛圓月的羅索聞言語氣平淡的回應人類的問題。
「參加月夕。」
tbc.
月圓之夜是祭神的日子。
轉眼間秋季已然過去一半,算了算時間今日正好是月夕。
早在夏季尾聲著手入冬準備的米利安,百忙之中也沒有遺忘這個重要的日子,以往在村裡時大家都會互相提醒準備祭神,祈求平安以及安然度過接下來嚴峻的寒冬。
現下跟於忌神身邊米利安也不忘記日子,甚至獲得對方的同意隻身到鄰近村鎮中去採買日常用品在返回森林中。
本來空蕩蕩的洞穴在這段時間多了不少東西,顯得比以往要有人氣,米利安一大早便上村鎮去買要祭神的供品。
說是要祭神,其實只是幫忙跑腿買些忌神要吃的食物,和以前不同不再需要擺桌拜月唸誦祈文,對於本來就跟在神明旁邊的米利安來說,是更直面的現實感,少了原先的儀式令他一瞬間產生神仙也是需要進食的錯覺,可當他開口提問,對方的回答馬上就推翻不切實際的念頭。
「月夕拜得月餅陰氣很重,陰氣重的食物對我來說是補品。」
當時忌神這麼回答米利安,還不忘叮嚀要他買裡頭有包蛋黃的月餅。
月夕不但是祭神的日子同時也是相聚團圓的日子,米利安並沒有親人,仍住在村裡時大家會在這天聚於中央廣場,在祭祀完後一起吃些簡單的食物,縱然他們都是老人或病殘之人,那一晚的氣氛一直都是米利安為數不多感到放鬆的時候。
然而離開了那裡,米利安才知道為什麼即使貧窮難熬,時不時就會受到戰火波及,定居在村的那些人都不曾想過要搬走。
為採買而踏進熱鬧繁雜的市集時,一路以來若有似無的視線變得明顯,米利安按下心中不舒服的情緒加快步伐,完全沒有浪費時間東張西望,徑直走往餅舖去購買月夕的月餅。
聚焦於米利安身上的眾多視線並沒有因此減少,反而因為他靠近餅舖更加肆無忌憚,周遭露骨的觀察目光使得雙眉終於忍不住攏起。
與常人不同的人終究會得到不平等的待遇,出了居住的村子後米利安對此有了深刻的體會。
缺了左臂的青年打從踏入繁華的村鎮就受到各式各樣的打量,已經進出多次一段時間對於如此注目他依舊無法徹底習慣。
有時甚至會得到充滿惡意的評論,彷彿米利安除了斷肢外還耳聾似的,大聲毫不忌諱的對他評頭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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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這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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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馬上為您備好!」
餅舖人員很快收拾好失禮的反應朝氣如常對舖內負責包裝的其他人喊道,米利安避開來來去去的人潮走往角落,由於家家戶戶忙著夜晚的祭拜,餅舖比起平日熱鬧不少,還不見正午就隱隱出現排隊的人龍。
忙碌起來的店員招呼完米利安後便回頭朝來客服務,喧嚷的店內僅有他駐足的一隅安靜許多,米利安望往那些手腳俐落將月餅包好的人們,藉此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從門口方向投來的強烈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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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米利安浮現出迫切離開人群的念頭。他再次看往店員,正好和望來的餅舖人員對上眼,米利安邁步靠近那人,高大的身軀似乎令人感到壓迫,店員掛著笑容後退幾步,把用木盒裝好的月餅遞到兩人之間。
「這是您要的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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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米利安才回到忌神所在的洞窟,他把繩結鬆開掀起盒蓋,分出屬於忌神的那份月餅,拿給坐在外頭大石上的忌神。
「怎麼去這麼久?」
接過月餅,忌神捻起一塊稍微看了看,沒有馬上吃轉而詢問米利安。
「今天是月夕,去買月餅的人比平常要多,在那邊等了一會兒。」
米利安如實告知,買完該買的東西接下來還有很多事等著做,就算月夕祭神還是得把平日該做得活兒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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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沉默一會兒,米利安緩緩搖頭。
「不,我還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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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索大人,我先去把衣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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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停留原地的米利安微愣一瞬才跟上對方的腳步,還未踏進洞口,數道黑影飛速擦過他身旁劃過,順著軌跡回頭看去,只見殘影向四方飛散,米利安甚至沒看清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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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話語一起砸過來的是用來裝月餅的木盒,米利安手忙腳亂使動不熟練的力量幻出左臂堪堪接住盒體和木蓋,原先放在裡頭還未處理的月餅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先進來的紅髮忌神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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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腳步越近,白日的時間逐漸變得急促,步入夜晚的溫度比起幾個月前要來得涼爽,米利安對此感到苦惱。
出村後即將迎來第一個冬季,以往忙於適應待在忌神身邊的生活,米利安此刻才察覺思慮不周將帶來什麼苦果,而一往如昔始終搞不懂如何作想的那位神明似乎也不曾注意到嚴寒對於人類的影響。
或許是氣溫持續下降的關係,米利安忙碌做事時明顯感覺到森林裡的生物蠢蠢欲動,偶爾會聽見遠處傳來狼嗥陣陣,不經意抬頭鹿影逃竄騷動輕易能窺視。
圓月升起亦是祭祀之時,少了月餅作供米利安仍拿出酒水斟滿杯,置放石上,待月升至最高空即結束祭拜。
若是於村中,此時村裡的人們會不約而同來到廣場,擺好供品後或坐或站一旁,閒聊、吃酒等待時間流逝,米利安總是覺得這段時刻相聚比起祭祀來得重要得多。
「你做什麼?」
從洞窟走出來第一眼就看見把酒水擺於石上的景況,忌神轉頭向米利安問。
「月夕的祭拜。」
遵照一代承一代的傳統來做拜神的米利安語氣理所當然。
「我就在這裡你是要拜誰?」
紅髮忌神略一挑眉,來到擺放酒水的巨石執起杯喝下裡頭的酒。
「月夕祭拜的對象也是忌神嗎?」
一旁眼見酒水被喝了個空,米利安有些困惑,按傳統來看今天的節日似乎和忌神扯不上關係。
「當然不是。」
嗤笑了聲,羅索臉上的嘲笑毫無遮掩,他拂去袍袖上莫須有的塵埃,米利安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穿著一如最初遇見時的裝束。
「還在磨蹭什麼,我可沒時間跟雜碎鬼混啊,動作快點。」
米利安遲遲未有動作的呆愣樣子惹得羅索皺起眉,紅髮忌神語氣不悅催促道,全然不管米利安面上清晰的茫然,連解釋都沒有就把身形壯碩的人類趕進山洞。
「我們到底要去哪?」
米利安的聲音傳出洞口,回音模糊了詞語間的困惑,立於土面抬頭望往高掛圓月的羅索聞言語氣平淡的回應人類的問題。
「參加月夕。」
tbc.